汐x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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さくらの季节(一)

*边兴only

*篇名即BGM

*祝食用愉快~

文章索引

01

“艺兴!”

楼下的门似乎打开了,叮叮当当带发出了很大的响声,张艺兴的手顿了顿,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头,默默地继续洗菜。

“张艺兴!”男人大喊:“快下来帮忙。”

冷水浸得手指有些通红,张艺兴甩了两下手,湿答答绕到身后解围裙。扣子似乎系住了,他用了扯了两下,赶紧走两步喊:“这就来。”

脚步在楼梯口那里滞留了一下,他抬头看墙,原本挂着的家庭照只剩两个空荡荡的钉痕。他的母亲,男人的前妻,曾当着他的面把它气势汹汹地取下来,砸得粉碎。

这个是第三任了吧。

张艺兴默默地想,温顺地走到敞开的大门前。走廊里已经堆满了行李,他自然地接过了男人手里的东西,朝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点点头:“阿姨好。”

女人没看他,径直地走进了屋内。手里抱着的孩子不合时宜地哼哼了两声,女人立马换了张笑脸,笑盈盈地抱着他亲了亲。

男人回头看了张艺兴一眼,又看看行李,似乎有些踌躇。

“过来啊。”女人转头娇媚地喊:“小宝要爸爸抱呢。”

“来了来了,哎哟我的乖宝贝。”

男人连忙走了过去,张艺兴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,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,挽起袖口走去了外面。

女人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很多,他前前后后搬了十几趟,才基本整理完。挪动最后一个箱子时,他忽然愣住了,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字:“你……”

蹲在墙角的男孩抬起头,冷漠地看着他。他穿着破洞牛仔裤,宽大的上衣斜着露出大半个肩头,一副邋邋遢遢的模样。

男人这时候正好出来拿东西,见到他们随口说了一句:“昨天法院终于判下来了,事情太多,我忘了跟你说一声。”

“爸。”张艺兴艰难地问道:“你不是答应我,以后要踏踏实实过日子了吗?”

“是啊。”男人无所谓地回答:“江阿姨是最后一个了。”

“那他……?”

“对方不愿意要,我就带回来了。”

男人以为张艺兴不喜欢,又加了一句。

“没关系,这是她和前夫生的,给口饭吃就行,就多当养条小狗。”

张艺兴没回答,目光落在男孩身上。对方没什么反应,依然低着头看着地板,仿佛讨论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。

“他叫什么?”张艺兴轻声问道。

“好像叫边……什么贤。”

男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,耸耸肩。

“总之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。”

“我先去进去了,你记得早点做晚饭。”

男人吩咐了一句,转身进了屋子。张艺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,才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他也是条小狗。

夜色渐浓,晚风吹起院子里的落叶,带起一阵萧瑟的寒意。张艺兴忍不住把手缩进袖口里,踌躇了一会,转身朝男孩走去。

“进来吧。”

他说。

“外面冷。”

对方看着他,摇摇晃晃站起来。似乎蹲久了腿麻,他踉跄了一步,扶住门框。

张艺兴看着他冻得发青的脚面,转身在鞋柜里翻找出一双拖鞋。尘封了很久的拖鞋破了一个口,他端详了一阵,又把自己脚上那双的换给他。

“边伯贤。”

男孩看了他一会,忽然开口。

“我叫边伯贤。”

“嗯。”张艺兴淡淡一笑:“我叫张艺兴。”

说完这句,他们就没有再交流了。复式的房屋很大,拖鞋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,发出细微的响声。硕大的水晶吊灯在半空中折射出漂亮的光,张艺兴只让边伯贤看了一小会,便带着他转身离开了。

这里的一切不属于他,他们都一样,都是外人。

“这是我的房间。”

终于走到了走廊尽头,张艺兴打开最里面一扇小门,自顾自先走了进去。边伯贤看到自己的行李被丢在门后,沾了不少灰尘。

“阿姨说没空房间了。”张艺兴平静地解释:“你跟我挤一挤吧。”

“阿姨?”边伯贤狐疑地看着他:“你不是那个女人亲生的?”

“他是我父亲的第三任妻子。”

张艺兴淡淡开口,补充了一句。

“而你母亲是第二任。”

“这样么……”

边伯贤低着头想了一会,忽然古怪地笑了。

“既然你我都一样,”他冷笑一声:“凭什么说这是你的房间?”

02

张艺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,惊讶地看着他。视线内的边伯贤头发乱糟糟的,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小兽,他比自己小不了几个月,身上那股戾气却冷得瘆人。

“如果你想把我赶出去,估计做不到。”

张艺兴自顾自地打开壁橱,拿出里面的枕头拍了拍。尘封的被褥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,他用力抖了抖,随意地丢在床上。

“那个女人不会让我单独占一间房间的,而我父亲也不会让我露宿街头。”

张艺兴扯了扯嘴角,笑容有些冷。

“毕竟我还是有点用处的。”

“拿着吧。”张艺兴丢给他一套新衣服:“先去洗澡,然后跟我过来学做饭。”

“砰。”

张艺兴忽然感到一股大力袭来,瞬间把狠狠压在墙上。后脑勺撞上了硬墙,他疼得“嘶”了一声,一睁眼却看到边伯贤的眼睛。

近在咫尺的下垂眼涌动一种暴躁的情绪,张艺兴不慌不忙地伸手推了推,发现对方的力道实在大得吓人。如果真要打起来,那后果可能不太好受。

“没用。”张艺兴索性放弃了挣扎,仰起头轻轻一笑:“打我也没用。”

“我说的都是实话,不信你可以试试看。”

他说得那样真诚,让人怒火中烧又无可奈何。边伯贤猛地一拳砸在墙上,狠狠瞪了他一眼,转身走进了浴室。

“衣服。”

张艺兴抱着胳膊倚在墙上,似笑非笑地朝他努努嘴。

“啧。”

走到半路的边伯贤又折返回来,拎着衣服进了厕所。张艺兴看着浴室的门“砰”地关上,慢慢勾起一抹笑。

小狼崽也是很有意思了。

……

洗完澡的顺毛小狗看起来舒服多了,张艺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,丢过去一条毛巾:“擦擦,等会水掉进油里会很麻烦的。”

“嗯?”

“该去炒菜了。”张艺兴言简意赅:“今天我先示范一下,明天就该轮到你了 ”

边伯贤的手顿了顿,胡乱抹了一下头发,趿拉着拖鞋跟着他出了门。厨房倒是很大,锅里的米饭冒出腾腾的热气,散发着诱人的饭香。边伯贤感到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“咕噜”了一声,咽了咽口水。

张艺兴熟练地洗干净砧板和菜刀,把青辣椒切碎成丝,放进油锅和肉一起炒。他一齐做了几个菜,一边煲汤一边掐着点翻炒,抽空还能切一把葱花调一碗酱料,把边伯贤唬得一愣一愣的。

转眼间,所有的饭菜就全上桌了,他都还没看清怎么做的。

女人嗅着香味赶过来了,抱着孩子高高坐在正中央,模样好像太上皇。边伯贤嘴角抽了抽,被张艺兴用力一扯,踉踉跄跄跟着他去收拾碗筷。

好不容易等到全部人都上桌,张艺兴又一把打掉他伸过去的筷子,把肉菜往女人面前推了推。

“阿姨请。”张艺兴淡淡地开口。

边伯贤气得不行,斜睨了他一眼,最终认命似的嚼着碗里的素菜。他总觉得张艺兴是有讨好的意思,但这动作和语气又怪怪的,不像一般献殷勤。

这个人真是讨厌极了,不管对谁忽冷忽热,像个捉摸不透的大冰山。

03

第一天并不是个很好的开端,边伯贤躺在拥挤的床上胡思乱想,最终烦躁地翻了个身,沉沉睡过去了。

张艺兴微微侧过身,看了边伯贤一眼,最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,盖过了他的肩头。

一夜无梦。

晨起的闹钟设在了六点,张艺兴迷迷糊糊地起身,扒拉了一下头顶的乱毛。旁边鼓鼓的大包睡得正香,他歪着脑袋看了一会,猛地掀掉了边伯贤的被子。

“哇!”

一阵冷风立马把对方冻醒了,边伯贤大叫一声坐起来,伸手就要去扯被子。张艺兴果断一扯,把两床被子卷起来都塞进了橱柜:“起来做早餐了。”

“五分钟。”边伯贤难得可怜兮兮地求饶。

“不行。”张艺兴断然拒绝:“再拖下去就没时间了。”

其实今天是周日,晚一点也没关系,叫边伯贤早点起来也只是想让他尽快适应。他不像自己,起码还有一丝血缘关系做维系,像这样的重生家庭,如果不能让家主让你觉得还有一丁点利用价值,迟早会被扫地出门。

“快点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边伯贤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,拖拖拉拉去洗漱,又跟着张艺兴去了厨房。不知怎的,烤吐司和煎鸡蛋这两种最基本的技能,在他这里变成好像登天难事,怎么也搞不好。

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倒油,又一边去翻找鸡蛋,混乱中又设错了吐司机的时间,等到张艺兴倒杯水回来时,厨房已经俨然变成了战场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边伯贤拿着铲子咽咽口水:“好像都有点,焦了。”

张艺兴看着盘子里四个黑乎乎的鸡蛋,又看看旁边两片烧糊的吐司,沉默地思考了一会,最后还是把它们都端上餐桌。

男人说过晚点要和女人一起出门的,现在时针已经端端正正指向了“9”这个数字,再做一份已经来不及了。

边伯贤摸不清他要做什么,看张艺兴没说话,也跟着傻乎乎地把烧糊的东西端上桌。等到被女人指着眉心破口大骂时,才明白被摆了一道。

“丫的。”边伯贤恨得咬牙切齿,一转身却看到男人凶神恶煞地站在张艺兴面前,高高扬起手。

“啪。”

一声清脆的响声炸响,他看到张艺兴捂着半边脸,垂眸安静地站在原地。凌乱的发丝扬起又落下,慢慢遮住他的眼睛。

恍惚中仿佛一只破碎的蝶飘零,他呆呆地看着,想伸手去接,却只触碰到空气。

大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周围安静下来。边伯贤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,却看到张艺兴熟练地拧了一块湿布,仰头敷在自己脸上。

“其实我刚开始也跟你一样。”

张艺兴闭着眼睛淡淡说道。

“做多了,就熟练了。”

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那么轻描淡写,好像过往的苦难都不过只是过眼烟云。唇瓣甚至还微微勾起,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。

边伯贤站在原地,看他逆光微笑,心里不可思议地微微一动。

窗外有花飘进来,轻旋着落进了水里,一圈圈荡漾开来。

—tbc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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